厚道,大概是行业中但凡与绿之韵有所交集的人对胡国安的共同评价。见惯了行业中的人来人去,我们通常会认为“归去来兮”的故事在直销企业的身上很少出现,但绿之韵却不在这个“通常”的范围之内。早在十多年前,当我第一次听说绿之韵在对待员工去留的问题上流行着的“两个欢迎”原则时,有几分吃惊。“两个欢迎”是指:如果他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想离开绿之韵,公司表示欢迎;如果他感到外面的世界很无奈,觉得还是回到绿之韵比较好,公司再次表示欢迎。前者尚能理解,但后者却要让人回味良久。 要怎样的宽厚,才能接纳一个人的重新归来。他必定是饱历风霜,看到了世界末日般的遭际之后,才意识到初心指引的道路才是最正确的,那人或许不言不语,但行为举止之间满是悔悟,就像《圣经》里面跪在伊甸园门口的亚当和夏娃一样。胡国安不同于造物主的一面,是他会打开那扇门,而不是拒他们于千里之外,放任以后的种种悲剧发生。事实上,绿之韵也的确是这么做的,当十多年之后我再次来到绿之韵,觥筹再起,我最大的惊喜是十多年前那个叫蒋文的漂亮姑娘依旧还在这里。 十多年来,我经历了女儿成婚、工作退休诸般大事,年龄的增长最是给人时代变更的感觉,可当十多年后再次来到长沙,又一次见到那个大别于往昔的姑娘,一时之间竟对世道的变与不变产生了怀疑,心中直想:诗人笔中的“松柏摧为薪,沧海变桑田”大概是他太过多愁善感了吧。 可当走下酒席,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时代的变更:现在的年轻人早已远离知青时代的火热,没有了考上一所本科大学的热情和激动,他们甚至说不出Windows XP系统流行之时,国足进过世界杯这件大事。尤其当我最近听说电竞比赛出现在亚运会的舞台上,我没办法不说那一句话:时代真的变了。 也正因此,当我十多年后在同一个地方重识故人,心里的感动可想而知。感谢时代手下留情,在众多的改变之中还保留着旧时的记忆,也要感恩绿之韵,这样一个事业舞台,在十多年的风云际会中,长久地留住那些优秀的舞者。 高宇来到绿之韵,来到一个新的事业平台。 同样的,仅仅有些微区别的东西,陌生的人叫饭碗,干事业的人叫平台。当我听到那些跃跃欲试的人说“搭建平台”和“借助平台”这两个惯用词语时,免不了暗地不怀好意地窃笑。我们人类寄居的这颗可怜的小小星球,就是一个硕大的平台,一旦我们出生,这个平台就搁在那里了,剩下的是切割下一块,我们各自开始表演。 莎士比亚先生说:“全世界是一个舞台,所有红尘男女只是男女罢了。”“平台”其实就是舞台。无论字正腔圆,还是失律跑调,无论洞箫牧笛,还是黄钟大吕,无论嗲声嗲气,还是粗门大嗓,我们都会登场。殊不知,“平台”是活脱脱一个有机生命体,有思想,有情感,有喜怒哀乐,有人品,有兴也有衰。也许某一天,你演得正好的时候,“平台”有想法了,“平台”变心了,“平台”突然坍塌了,留下你目瞪口呆,四顾茫然。 这就是我们在逻辑上未能对“他者”进行正确表述和定位的错误使然,而这个错误是要经过一生中多次锥心疼痛的摔打才能纠正。英雄惆怅,空有热血,戏子走秀,虚与委蛇,无一不由此而造就。世界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跑到别人的舞台上去演戏,最值得庆幸的是,以自己的娴熟唱腔和高超演技,将那个舞台的一部分或一大部分,作为自己平台的有机构成。 以往的经历之于高宇,就是这样一个“错误而又值得庆幸”的舞台。在西北的六年,高宇有过带领一家企业走向复兴的辉煌成就,可这依旧改变不了“到别人的舞台上去演戏”的尴尬。我曾执迷于话剧的舞台宽度对演员的束缚而更亲近于去看一场电影,每次走出剧院,心里总在想:他们应该去演电影而不是话剧。 当然,关于话剧和电影的“舞台”宽度,肯定是值得商榷的,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:一个技艺高超的舞者,不应该像《美国往事》中的黛博拉那样,优美的舞姿只能供人以偷窥的方式来欣赏,而应该像德加画笔下那位舞台上的舞女,身边站着哪怕一位懂得欣赏她的表演的观众,舞蹈的意义就大不一样了。比起前者那魏晋风流般让人敬而远之的“自我欣赏”,后者才更偏重于现实。 所以,对于舞者常说的“心中的舞台”,我是不赞成的。舞者需要一个砖木垒砌的舞台,厚重而宽阔、隽永而长情,如此方能不使英雄惆怅,不使怀才者空有一腔热血抱负却无处兑现。“水”一般的绿之韵,岂不正是如此? 水是流动的物体,在艺术的玩味中,也是有脾气,有情感的,不然何来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”的说道。不过,纵然镜像万千,人们最易记住的,是它洗尽众生铅华的宽厚与包容。就像绿之韵,我们在它厚重的历史中感受到的是这家企业的绵长和优雅,厚道与坦荡。它不较于利,给了高宇相当的股份,以筹共同的事业梦想;它也不计于权,让高宇全权负责直销板块的运营。绿之韵给出了足够的篇幅,让高宇这个有志亦有才的人去指点江山、激扬文字。如此,何其幸也! |